后生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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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负如来不负卿

芥末面包12138:

    “辫儿,郭老师让你书房找他。”
    郭麒麟刚从书房出来,兜圈子绕屋里一周,才透着窗户看见张云雷和汾阳在门前草坪上晒太阳。


    “又训话啊?”
    他苦着张脸从躺椅上坐起来——如果身体允许一定是弹起来——第一时间碾灭了手指夹着的烟。
    “嗨,聊呗。乐意训你说明还有膀子力气,多好。”
    郭麒麟见他起身,习惯性搭手扶了一把,然后幸灾乐祸去占了他的位儿半躺着,“敢情刚才我战战兢兢没地儿坐的时候你跟这儿这么舒坦呐。”
    “切,小屁孩儿。”张云雷随手揉了揉他头发,“你俩玩儿吧,我进切吹空调了。”
    “快去吧你。诶对了,郭老师让你给端杯蜂蜜水进去。”
    “喝什么蜂蜜水,糖尿病了还喝还喝,不给他端。”


    于是张云雷带着大外甥千叮万嘱的‘那我可告儿你了你得跟我爸说清楚’空手去敲了门。


     “进来。”


    他把门推开条缝儿,像只猫一样贴墙钻进去。
    “师父。”
    “嗯,没事儿,今儿闲聊不问你业务。”
    他就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换掉庄重的表情,站门口嬉皮笑脸地重新叫了声姐夫,郭德纲招手示意他过去,往他手里打量了一眼,“俩胳膊提着俩爪子就来了?蜂蜜呢。”
    “没给您调,嘿嘿。”张云雷绕过实木书桌溜到他转椅旁边,“蜂蜜那么甜,别喝了。”
    “这倒霉孩子。”郭德纲嘀咕一声,“你谦儿大爷说那玩意儿降糖。”


    “诶,您这不泡了茶吗。”张云雷假装没听见,腻着师父把他胳膊从椅子扶手上挤开然后自己坐上去,“今儿请我喝茶呀?”
    “你躲开我这儿。”郭德纲搁下手里的书往旁边儿挪了挪,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,“去沙发坐切,没点儿正形,再给椅子压坏了。”
    “咝、疼啊您别……”张云雷瑟缩着一边躲一边去摸茶壶给自己沏茶,脸上皱得跟包子似的,“我这么轻,坏不了……”




    他活动间衣袖抖在郭德纲眼前,下一秒就被揪在手里打鼻子底下闻。
    “又抽烟,啊?不才跟我说得好好儿的要戒?”
    “慢慢儿来啊,大爷都还没戒呢我不着急。”张云雷随口应着,捏着茶针专注去挑杯里随水冲出来的细小茶叶沫子,冷不丁腰上又挨了师父一巴掌。
    “哎呦!就一根儿没事儿……师父您别、别老打我。”
    他下手的劲儿落在肉上又痒又疼,张云雷差点儿把杯子捣翻,手忙脚乱扶稳了就赶紧去摁师父的手。
    “不带您这样儿的……”


    他装着可怜巴巴的戏码说来就来,眼睛亮亮的像盛了一湾泉,嘴角撇下来真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。郭德纲这几年见惯了他服软的模样儿,嘴上说着滚蛋其实也没什么抵抗力,忍不住就妥协地伸手给他在腰上胡乱揉了两把。


    “诶,你再看我可后果自负了。”
    “不负,您儿子还在外头呢。”


    郭德纲就撤了身子往后一仰,倚着靠背抱着肩膀儿看他,打量猎物的凛冽目光给张云雷看的后脊梁发毛,热茶楞是没敢往自己嘴里送,先给师父递过去了。
    “嘛呢您啊,真凶。”
    他端茶杯的手上无名指套着个戒指,是数年前的老款,大概是德云社刚缓过最困难的那一年郭德纲带他去逛街时买的。年轻的小孩儿都好新鲜,张云雷在他眼里倒是摸不着头脑的恋旧,那么个小玩意儿留了多少年,原本锃亮的表面也早被岁月磨出了细碎的划痕。他戒指不少,整整齐齐能码一盒子,却唯独爱把这个戴在无名指上。




    郭德纲挑眉,握住他的手腕把茶移到嘴边低头啜了两口。
    “赶明儿忙完了带你出去逛逛?这戒指戴多儿年了都。”
    “嗨,我自个儿没少买。”张云雷搁下杯子抬手映着光左右晃着看了两眼,嘴角隐约带笑,“这个不一样。”


    他用另一只手去摩挲那枚戒指,跟看新的似的,又举到师父眼前晃,“您肯定忘了这是怎么来的。”
    小孩儿心性,郭德纲闷在嗓子里笑了两声,顺着他的话往下捋,“嗯,忘了。”
    眼瞧这人眉飞色舞的模样也没了,嘴上撅的能栓驴,郭德纲就又去牵他的手,握着四指指尖儿把眼睛凑近了去看。
    “嗨,想起来了,这不我头回给你买内戒指吗,那年你才回来不多时候儿,跪我跟前儿说这辈子都跟着我,是不是。”他抓牢了手心儿里想逃走的人,笑弯了眼睛宠的没边儿,“结果这辈子还没谱儿,转天倒先讹我一戒指。”


    “有谱儿,那不都许给您了……怎么还记那么清楚啊。”
    话说出口反倒是小孩儿不好意思起来,分明是想笑又抿紧了嘴,抽出手来拨了拨刘海,端茶杯起身走远了去沙发坐。
    “哎,走了啊怎么。好家伙我这椅子可算解放了。”
    “您就鸡贼吧您,不跟您聊天儿了。”张云雷从旁边的书架上随便扒拉出一盒磁带,挑了一盘塞进磁带机,“干看书没意思,放个戏听。”


    “我那都老玩意儿,可珍贵着,你别给我弄坏了。”
    郭德纲担心的有点儿坐立不安,手都没地儿放,“你说你自个儿唱一多好。”
    “敢情什么都比我珍贵就是了!”
    丝毫不按套路出牌的醋意甩了老郭一脸,给人酸的腮帮子冒水儿倒了牙根儿。


    “金丝雀儿不唱有什么意思——要不我给你唱一个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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